2009年4月23日星期四
懺悔
他們議論紛紛時盡帶一種猙獰的笑，時不時偷瞄我，再笑，再瞄……我心寒。但我可不怕，仍舊走我的路。我以爲這是一條路。豬籠草蠢蠢欲動，萊佛士花躍躍欲試。我同這草花有什麽仇，它們也這樣。忍不住大聲說，“你告訴我！”烏鴉對準杯口撒了一泡尿。
我和他們有什麽仇。前幾天，我祇不過朝那熱鉄屋開了一炮。鉄墻沒破，屋裏的人走不出來，活受熱，説定要咬我幾口方能洩恨。這真教我怕，教我納罕而且傷心。
晚上總是睡不着。凡事須得研究，才會明白。
爺爺躲在框架裏也沒睡。他盡撐大他的嘴。嘴裏空得黑，漩渦的黑。打開他的日記簿，我恍然大悟，他們想吃我。他們連我爺爺也吃，未必就不吃我。
都說了，凡事總須研究，才會明白。
大哥輕叩我的門。
“你知道阿戎來了嗎？”他隔著門說。
“知道，他們想吃我。”
“直捷吃了，他們是不肯的。”
“大哥，你說怎樣？”
“你的名字就先讓給他們吃吧……”
“大哥！你不也是……”腳步聲遠去。“……爺爺的孫嗎……”
爺爺的嘴好像笑了。原來就算是被吃的人的孫子也未必不吃人。人總是要吃人的。去年阿〇的消失或是被他們吃了。他們未必不和在叉燒包裏，暗暗給我吃。
我未必無意之中，不吃了阿〇的幾片肉，現在也輪到我自己，……
有了四千年吃人覆歷的我，當初雖然不知道，現在明白，難見真的人！
沒有吃過人的孩子，或者還有？
救救孩子……
2009年4月20日星期一
〈反思近期的研討課〉修訂版
〈序〉
上個星期，《隨思》刊登了我的文章〈反思近期的研討課〉。其實，那篇並不是最後的定稿。投稿了后，突然有多了一些“靈感”，添了幾筆。由於已經截稿，所以只好憋到《隨思》發售后的一個星期才發表這篇修訂版。上個星期，我觀察到同學們不時會議論這篇文章，也發現到大家讀了這篇第一個反應就是猜測/懷疑“狂人是某某人”。這是我極不願意看到的反應，因爲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是要同學們關注〈反〉内容裏的課題，並與我一起進行反思和改變。子曰：“見賢思齊焉，見不賢而内自省也。”與君共勉之。
〈反思近期的研討課〉
還未開炮，我一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寫這樣的文章。開炮來干嘛？開炮必是要破！所謂劍一出銷必要見血嘛！不破則難立。一旦開炮，則必傷人無數，甚至殃及城魚。然此炮不開，恐怕同學們、朋友們會繼續那自欺欺人的思維。我是聼著范逸臣〈情書〉，寫下這篇文章。或許你們也可以播放這一曲子作背景音樂，或能體會到一些味道。（跟歌詞或戯沒有任何關係）
那天，聽到幾個同學在討論“爲甚麽你來UTAR？”有同学的答案是“因爲不知道還有別所大學可以選擇。”或你現在會嘲笑那同學收集資訊差勁，但此非重點。重點在於爲甚麽會有“爲甚麽你來UTAR？”這個問題。是不是有同學開始懊悔了？來拉曼大學讀中文係有甚麽問題嗎？□老師常說拉曼中文係的師資陣容在我國最強，所以老師方面應該沒有問題。圖書館有《文淵閣本四庫全書》（雖然不在金寳圖書館）。這套書在我國僅拉曼大學有。連那麽貴的書學校都肯買，所以圖書方面應該也沒有問題。金寳拉曼大學地理更不必說，□老師說這裡是邊疆。山明水秀對中文係來説再適合也不過了，所以地理方面應該也沒有問題。那麽唯一有問題的應該就是學生方面了。細細想來，學生方面的問題也實在太多了。所以，這篇文章就針對近期的研討課這一方面去進行探討問題。
這個學期上了□□課，第一次體會到研討課的好玩。由於□老師的點評不客氣，而同學也被迫參與點評，那些“很糟糕、很粗、比較粗”的報告都被批得體無完膚。有一堂報告還沒有搞清楚君子和那些仁義道德的概念就上場，然後列出一大堆“子曰”讓你自己去發揮聯想。還有另外一堂，竟然會突然講一大堆關於馬王堆的東西，還去講那條女尸咧！各位看官，您說神不神奇？最近最荒唐的報告莫過於□□□□課的報告。作者生平竟然連宋史也沒查找過。當有同學告訴他作者生平應該參考宋史，他卻一臉茫然，說“不如叫我把書吃下去。”嗯…把書吃下去是最基本的要求。然而吃了就拉出來給我們是沒用的，要把它消化成爲自己的營養才行。連作者簡介都這樣了，内容更不必說。有位同學說這根本是内容簡介。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當天我沒提出來，報告最後一頁竟然附錄譯文！天啊！這種譯文的遺毒還真不知何時了。以上所談到的報告或是這個學期我看到的最爛的報告了。萬一這些報告流傳到學弟妹去真不知該怎麽辦，要知有些同學做報告非常喜歡參考學長姐的報告的。
搜尋資料和分析資料是準備一份報告最重要的環節。一份報告的水平就可以從搜尋資料的功力去評估。這就是爲甚麽□老師常說他看一份報告最先看的是這份報告的參考書目。可是，同學們往往是忽略了搜尋資料這一過程的重要性。 如果那同學的報告日期是在期中末，你肯定很難在這之前看到他出入圖書館。是的。不少同學都是臨危抱佛腳的態度。等到要呈現報告了，跑圖書館特勤。這時開始會有人爭書，開始會有人閙沒有書，開始會有人跑去問圖書館管理員借書者的資料，開始有人投訴借書者愛不釋卷等種種醜態。所以，就會有僅一本參考書目的報告出現了。《喪家狗》明明漫延書坊就有賣，又不是爛書，干嘛不去買還跑去跟同學借？話説回來，有天在圖書館時，有位同學拿著《全宋詞》跑來問我“怎樣找李清照的詞？”答：“去目錄找啊！”再問：“有目錄的嗎？”我當時差點暈倒，答：“有啊！”翻出了目錄，續問：“你要我一個一個去找嗎？”就如孟子“牛山之木”的比喻，各位看官，若有天遇到這位“小”姐，不要真誤以爲這就是Y2S1的水準啊！
報告還有一個重要的環節就是討論部分。何謂研討？必是要同學們一起研究討論。之前在圖書館的信息板就有貼了一篇批判所謂“以和爲貴”的文章。在第一個學期我看到了這篇文章心裏就叫好。後來看了幾遍，還是不禁叫好。不曉得你們有看過這篇文章了沒有，也不曉得現在那裏是否還貼著這篇文章。若還在，就去看一看。看過了，就再看多幾遍吧！我也不曉得這篇文章是否真的寫得很好，只是我們的研討課實在是太匱乏“研討”這種精神了。至今，把“發問問題”視爲“刁難”的尚大有人在。所以，很多呈現者到了討論部分就非常怕。有些呈現者不知是不是怕被問太多，就故意慢慢地呈現報告，連□老師也不禁說：“看你平時説話不是很快的嗎？怎麽現在……”其實提呈者也不用那麽怕，因爲坐在台下的同學都是堅持“以和爲貴”和“沉默是金”的，他們都是相信“惡有惡報”的。偶爾他們問幾句，別怪他們，只是爲了分數嘛！就像那天□□□□課，是□老師把他們一個一個點出來，叫他們問的嘛！老師沒有叫到就不用問咯！哦！還是□□課比較精彩。只要□老師說：“沒有問題嗎？那這份報告就滿分咯！因爲沒有問題就是完美嘛！”此言一出，必有同學提出若干問題了。荀子講“性惡”，好像是對的。唉…沒有問題又怎麽會是完美的報告呢？□□課不就學了論文就是要解決一些問題，然後開發出一些新路或問題讓其他學者承接這些研究嗎？沒有討論餘地的報告，要麽就是千遍一律的報告，要麽就是爛到沒甚麽好討論的報告。
學問，學“問”。欸！叫你在研討課多發問，你別想立刻積極發問。有水準和技巧的問題也需通過學習的，可不是隨便亂問的。就好像那天，有個小人物問“你可以解釋甚麽‘自誠明’和‘自明誠’嗎？”全班頓時一片嘩然，十多對眼睛齊望著她，搞到坐在她後面的我也不好意思起來。爲甚麽同學們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呢？都是因爲加上那堂研討課，已經有三組同學解釋過這兩個詞的含義了。欸！也不可以怪這個小人物。或許是三組臭皮匠也擠不出諸葛亮要的答案吧！除了發問，發表意見也是很重要的。□□□□課前期不就有個非常具有創意的兄台常在一首詞下功夫，建議把這個‘字’換成這個‘字’嗎？還有一個兄台，把〈游褒禪山記〉裏的火把比喻成類似佛陀的光嗎？欸！不要笑！雖然□老師說不要過度敏感、過度詮釋，但是他們的意見還是值得被贊許的，因爲至少他們有聼□老師的話，看到花不再是花了。
遙想去年初入大學，有一份□□課的報告給我的印象很深刻，儘管那提呈者沒被狠批。當時有段历史那提呈者沒去查找《太史公書》，手頭上的資料僅有“馬上得之”和“馬下治之”這兩個詞，然後自以爲是，掩耳盜鈴，在這兩個詞上作故事。當然，結果還是被□老師點了出來。當時頓令我暗冒冷汗，知道以後所言必要有扎實的論據。過後，我的報告再也沒有出現這種問題。然不代表我的報告沒有問題了。如今我最不滿意自己呈現報告的方式。大部分都是照著書面報告來讀，而大部分的同學也是如此。最近班上有幾位同學呈現報告的方式很不錯，我想在這方面他們應該是值得我們去學習的典範。
日子眨眼而過，又到期末了。三个学期就要过去了，我们还剩下三个学期，你们意识到了吗？還是有幾位同學是這樣的：有空閒嘛…就去唱K看戯咯！沒書讀嗎？沒有啦！哦對！上回跟□老師逛完了大將書局沒買幾本書，就趕著去KLCC shopping了，哪裏有錢買書？這本書考試佔二十分？放學，漫延書坊幾本積了灰塵的《中國經學史》立刻被掃去。我不反對玩樂，可你真那麽討厭讀書嗎？不要討厭干嘛不讀多一點書？如果討厭，那我想問你，你確定你是來讀中文係的嗎？
我明白貼了這篇文章或會受到攻擊。難道派飛機撞倒雙子塔，人家不會進行反攻嗎？你以爲奧薩馬不承認是他派的飛機，人家就會相信哦？但我還是要重申我寫這篇文章的目的。相信大家對魯迅與錢玄同之間“鉄屋子”的對話並不陌生吧？我並非要自比啓蒙者，更非自比魯迅。我只是一個逼不得已站上砲臺的炮兵。我僅希望被轰及或殃及的朋友們、同學們會被喚醒，爲接下來的研討課更努力的去準備，呈現一份精彩的報告。與君共勉之。
案：這篇是爲響應PJ學長，陳沛文〈關於Y2S2研討課的一些思考〉和陳偉倫〈三不忿〉這兩篇文章而作。諸位可參考。
2009年4月17日星期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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